作者：普子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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出品|网易科技《态℃》栏目组

为了不下海找工作，蔚来的李斌能有多拼？

6月12日，蔚来调整了全系新车价格及首任车主用车权益，全系车型起售价降低30000元。

只不过，蔚来不再有免费的午餐——调整后，新用户首任车主，虽然可以享受整车6年或15万公里质保、6年免费车联网、终身免费道路救援等服务，但蔚来曾经一大核心卖点：免费换电，则宣布取消了。

值得玩味的是，蔚来同步表示，如果新车主还想享受换电服务，可以花3万购买权益礼包。

这三万块钱一来一去，也将李斌降价“打脸”相关话题，送上热搜：此前，曾公开场合表示“降价是对老用户的情感伤害，不降价是蔚来的原则”的李斌，如今陷入了深深的尴尬之中。

“其实蔚来调整就是为了盈利，此前李斌所有的承诺都不是永远的。”汽车行业分析师、黄河科技学院客座教授张翔对网易科技谈到，很多倒闭的车企最开始的时候，也会向用户提出这样那样的承诺：“可一旦企业资金链紧张，任何承诺都兑现不了。”

一、蔚来粉丝们最不愿看到的

蔚来此次重大调整中，降价与免费换电权益削减，是变化的核心。

蔚来公告显示，6月12日起，免费换电将不再作为基础用车权益，用户可选择单次付费进行换电，蔚来此后将推出灵活的加电补能套餐。

而为了稳定老用户情绪，已经提车的首任车主，用车权益保持不变。同时，在购买蔚来新车时，用户可选择将原车的用车权益转移至新车，或者选择放弃其用车权益从而抵扣3万元-5万元的购车款。

“调整是没办法的。”张翔对网易科技谈到，李斌决策是经过深思熟虑的。现在蔚来销量下滑，要想争夺市场份额，就必须要降价，这个是一个市场的基本的规律。

“特斯拉早期也承诺给用户终生免费充电，可后来买车的用户就没有这项权益。”张翔还表示，早期蔚来免费换电等服务，都是在赔本赚销量。现在，当有足够多的用户购买蔚来，车辆保养量足够，蔚来就可能取消权益来赚取更多的利润。

不过，市场的争议再次袭来。

对此，李斌则回应：“要考虑的方方面面实在是太多了，到今天三点还在反复推敲。现在是最合适的发布时机，肯定还有考虑不周的地方，没法做到每个人都满意。”

实际上，蔚来此次削减权益可追溯到今年4月：此前，蔚来就曾表示，宣布部分用户权益缩水或取消，相关权益价值3万元。当时，李斌表示，减少免费换电权益是蔚来长期财务计划的一部分。

然而，蔚来此次权益变动和价格调整，是否会在用户群体中继续爆发冲突？

一个直观的例子，同步发生在今年4月：彼时，部分蔚来ES7车主因ES6比ES7更便宜，但配置相近，直言蔚来“背刺”，大量用户自发“维权”，要求蔚来给予补偿方案。其中一位车主，更是直接喊话李斌：“我们不是来谈话的，我们是来谈判的！”

而面对用户赔偿方案，李斌则强硬回复：“做不到。”甚至表示：“如果你们要责备我，甚至憎恨我，我可以接受。”

尽管，蔚来此番表态一度被老用户视作一种“背叛”。然而，形势比人强。权益的缩减背后，更多是企业战略、理念变化。

此前，李斌曾谈到：“在一个大家都疯狂卷价格的情况下，我们还是认为卷服务、卷价值是更重要的。”

而多年来，李斌的豪言壮语、怒怼特斯拉等话题流量拉满，留给世人深刻的印象。而他口头的承诺与背弃，或许不是问题核心，且无可厚非：实际上，借助争议话题引流、持续积攒品牌热度，这事马斯克能干，为何李斯克、何斯克干不得？

但对服务理念的战略“调整”，或许才是蔚来粉丝们最不愿看到的。

二、“当车企规模不断下滑，未来就没你的什么事了。”

先前，李斌曾半开玩笑说道：“如果接下来每个月销量还是1万辆，我和力洪（秦力洪）都要找工作去了。”

但多少真心话夹在玩笑中。

作为国内新能源汽车企业赴美上市第一股，一直称为新势力老大哥的蔚来，2022年毛利率降低到了10.4%，净亏损144.4亿。而近两个月来，蔚来销量在6000辆的水平徘徊，仅从销量上这一声大哥，已经名不副实。

不仅如此，今年一季度，蔚来3万多万整体销量，也远远未能达到预期。最新5月份的销量公布后，蔚来仅销售6155辆，不仅掉出了中国新能源厂商第一梯队，甚至无法进入前十。

“现在要提高销量，降价是一个最好的办法。”张翔对网易科技谈道，销量是车企的生命线。消费者通常以销量对一家车企进行直观判断，再决定购买。

他谈到，车辆保有量大，车企就不会在短时间内破产倒闭，消费者维修保养的风险就小：“蔚来现在增速放缓，被理想这些车企超越，所以急需提高自身销量，来提高它的市场影响力。”

虽然，李斌曾在数个场合强调，蔚来在高端市场的占比仍在提升，并对新车的销量饱含信心。上个月，蔚来全新ES6正式上市。李斌对此车寄予厚望，表示7月份ES6有信心达到月销1万，下半年，蔚来汽车有望实现月均销量2万台的目标。

但汽车毕竟是一个规模产业。此前，全国工商联汽车经销商商会常务会长、新能源汽车专委会会长李金勇，曾告诉网易科技，车企的技术、研发、产业链等成本的分摊，一定会随着销量增长而降低。规模效应，会决定未来车企的直接生死：“对那些年销售就不到1万台车的品牌来说，其实就是死得早和晚的事。”

而在蔚来最新一期财报中，蔚来净亏达到47.4亿元，其2023年销量超过24万辆、第四季度实现盈利的目标，正转换成巨大的压力，成倍袭来。

值得关注的是，降价促销不等于销量激增，价格下探也将使得蔚来来到更为激烈的战场。事实上，随着蔚将价格下探到30万级别后，其入门级产品ET5的指导售价为29.8万元，也将他们会有更多竞争对手，例如特斯拉Model3摆到台前。

曾在价格调整上游移不定的李斌，是否错过了抢占市场的绝佳机遇，流失了更多潜在用户？

而牌桌上的玩家们正在做大做强，此时此刻已非彼时彼刻：随着头部品牌规模效应提升，碳酸锂价格逐渐回归理性，车企的整车成本将会逐渐下降。而这，也将意味着更加激烈的竞争，以及肉眼可见的价格博弈。

好消息是，李斌和他的蔚来还在牌桌之上，随着ES6上市交付、全系车型降价促销，以及对用户权益调整，机会仍在。但这一切的前提，仍是规模。

李金勇对网易科技表示，当降价的选择摆在面前，车企要想保住市场份额，要想不被淘汰，降价不单是一本经济账，也是一次生死考验：“当车企规模不断下滑，未来就没你的什么事了。”